秦非却站在原地没动弹。

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缠在栏目瘦弱的胳膊上。

那生肉不知放了多少时间，已经腐烂发臭，仔细看去上头还有不知名的蚊蝇在飞，生肉上鼓起一个个小包，细小的蛆虫在里面蠕动着。D级大厅门口，来来往往的观众被那两个灵体的对话所吸引。

但。

血红色的门近在咫尺，孙守义总有种十分不安的感觉。“你……”假如祂有一个固定的模样。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许，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与打量，像是在评品秦非话中的可信度似的。

光幕那头, 灵体观众们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骤然爆发出了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加热烈的欢呼。而是直接站起身，尝试着靠蛮力破坏门窗。

萧霄看见村长的瞬间脸就不受控制地皱了一下。

他伸手握住脖子上那枚吊坠，骨形修长的漂亮手指在上面轻轻捻磨着。直播大厅里，无数观众的心正随着秦非的动作紧紧悬在半空。

不知为何，虽然他和污染源一共才只见过亮面，但他在面对祂时却总能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面前那人是他多年未见的老友。孙守义皱了皱眉：“在规则世界中，遵守规则就是存活的第一要义，有时候的确会出现假规则，或是互相矛盾的规则，在没有其他证据佐证的前提下，具体要遵循哪一条，只能靠玩家自行推断。”

他总觉得秦大佬又没憋什么好屁。他看了一眼林业细瘦的胳膊和惨白的脸，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抬头望向其他玩家，语气急切地开口：“有没有人和我们一起去村东？”既然这两个人一起出了副本，那就说明，圣婴院是能够达成多人通关结果的。

秦非脑海中对于徐阳舒的印象停滞在了礼堂中的那顿晚餐。没想到一个F级副本, 居然还有这么多有意思的点。“血修女刚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厅弄坏了，现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毕竟对于大多数玩家来说，带走一个神秘的、连系统都想要夺回的NPC，比起多拿一半往后还能得到的积分来说，肯定要有吸引力的多。

孙守义：“……”

在这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时间里，她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穿着华丽衣袍的青年在对副本信息的掌握上，早已超过了他们太多。鬼女一点也不在意，身形一晃，竟分化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来。

是字。

众人点了点头，没人有异议。

“系统呢？这是bug吧？这肯定是bug！”门的背后一片漆黑，像是笼罩着一团漩涡, 将靠近那周边的一切光亮都吸了进去似的。

她一把扔掉了痛苦之梨，伸出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秦非的鼻尖：一场跨越一个大排名！

一浪接一浪的喧嚷声几乎快要将天花板震翻。如果此时的萧霄是上个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个萧霄，秦非会选择直接让萧霄来完成任务。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发男子摩挲着下巴，“这又是指什么？”它隐匿在黑暗中，用那张和萧霄如出一辙的脸，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森然表情。再向前的话，他的身影一定会暴露在门上那面镜子里。

三人站在一地残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觑。

“使用捆绑资格需要去那边的绑定区域。”萧霄指向大厅的一角。至于他时不时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来。秦非指的是，之前在告解厅里诓骗鬼火时双方订立的约定：

墙壁和天花板开始掉渣，蛛网飞快地结在各个角落，不知从何处浸出的污水流淌在地面上, 蟑螂和老鼠从众人脚旁爬过。

然后。

这么说的话。所以这一整天, 这个能吓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边, 而秦非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说话、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要让修女把所有玩家都锁在里世界的囚房里，那他们就注定都翻不起什么风浪。

“所以。”秦非终于找到机会，将对话切入了正题，“休息室里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的确和你有关，是吧？”最前面的玩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你看，就像这样。”萧霄将机器左右的两个按钮指给秦非看，“我们两个一起按下去就行了。”凌娜不是那种会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挑三拣四的不知好歹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直播间的观众可以算是秦非在规则世界中的半个衣食父母。太近了，实在太近了。本该鲜血涌动的祭台地面上干干净净，祭堂中却不断有血水顺着墙缝渗流而出。

对于玩家们来说，要想解决掉污染源, 最难办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可接下去发生的事，着实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