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写满恐惧：“是坟山。”

身后，秦非已经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和大多数寻常人认知当中的鬼一样，鬼婴也更偏好于昼伏夜出。除了秦非以外，其他玩家都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相反他们十分兴奋，几乎是争先恐后地挤了进去。

……

这一点从2号身上就能看出来。

反正这东西是个不可攻略的npc，他对他散发一下本性也没什么不可以。“之前我们已经知道，圣母挂坠中的液体数量，与玩家是否会异化是息息相关的。”

“新直播来得好快，这才多少天？没见过这么敬业的。”只要杀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个人，胜利便近在眼前。玩家们看了看僵尸尖锐到刺眼的獠牙，无声却不约而同地达成了共识：能不和对方打起来的话，还是不要打为妙。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过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须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异常状况也不要紧，只要及时躲进棺材就很有可能逃过一劫。这是真实存在的人脸吗？正是由于它无处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让人忽略。

这个人又在说什么猫猫屁话？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萧霄每次提起这里, 都会露出一脸菜色。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孙守义顿时暴露在了玩家们焦灼的目光里。

腥臭的血水迸溅在四面墙壁之上，整个礼堂被鲜红色覆盖，稀碎的肉糜四处迸溅，其中还混合着一些白色的碎片。其他玩家不像秦非那样能够看见NPC的信息，自然不知道那个拿着电棍咣咣敲人的就是修女黛拉。

“其实我已经告解完了，”他连忙又将眼睛闭上。

他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动作僵硬地将手从方向盘上拿了下来，在一车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中，司机缓缓伸手，按下了大巴控制台上的某个按钮。

大厅中的玩家们在短暂的喧嚷过后同样安静下来。“……”

顿时，半边衬衫被染成猩红一片。在凑到猫眼上之前，他就将自己进副本前从系统商城兑换出来的一把折叠小刀握在了手心。

“二，本次旅行团共有18名成员，请在旅行过程中定期清点人数。若发现旅客数量增多，请忽视；若发现旅客数量减少，则为正常现象。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除了这些之外，他几次行动时选择的站位、面部的表情、看人的眼神，秦非或多或少都能够解析出一些信息来。

然而很可惜，在“气运值”这种领域，秦非从来就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充其量顶多只能算个普通人罢了。排行榜和推荐位这种东西，是在D级以上直播间才会有的。

再瘫下去好像也不是个事。

秦非依言上前。

只要他想，这整个空间中所有的一切，一个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就在秦非观察着鬼女的同时，鬼女也正观察着他。他是怎样完成规则安排的任务？

几名面对挂画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凛。“接下来的几天时间, 各位圣婴都将在这里渡过。”修女说道。污染源并不属于副本内部讯息，即使离开过渡空间依旧可以讨论，鬼火一个箭步冲过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们去外面找个舒服的地方说！”

那气势汹汹的姿态，已然完全看不出帮佣的模样，倒有些像是……萧霄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他仿佛总能不断带给人惊喜——当然也时常伴随着惊吓。

秦非在逃跑过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软底鞋下传来软绵绵的触感，空气中传来“吱——”的惨叫声。

他正在盯着秦非，秦非可以感觉得到。谈永一想到今天早上华奇伟惨烈的死状，想到那满地残破的木片、那碎得如齑粉般的尸体和一地血烂的肉泥，便遏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萧霄还以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懒。

接下去他说出口的话，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秦非仰头向外望去。

秦非闻言不由挑眉，看样子，这鬼婴还大有来头。“看那个善堂的猎头，都被舔得无语了，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肩膀上的鬼婴是个人来疯，咯咯咯使劲笑着，双手乱挥。

是他还没有发现的。秦非弯弯唇角，轻言细语地柔声道：“说说，你看到的是个什么样的鬼？”虽然他们都是新人，但在这一天一夜的功夫中也已了解到了san值的重要性，错过一个补充san值的机会，很可能就是朝死亡迈进了一大步。

就像秦非在镜子中看见了他内心的“撒旦”、又在房间中发现了象征着魔鬼与邪恶的山羊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