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小声对老板娘说：“谢谢、谢谢，我们自己来就行，您忙去吧。”秦非站在床边，说话声调中带着三分懒散与漫不惊心。

他时常和他们聊天。秦非落座后抬起头，看见自己的影子被烛火放大无数倍，投映在对面灰蓝色的墙面上，像是一头随时会张嘴吃人的巨兽。“这是对神的不尊敬。”神父有些恼怒。

秦非没有回答。虽然不清楚12号是如何做到的，但他已经成功笼络了NPC的心。

总之。

林业望向凌娜，凌娜望向萧霄，萧霄望向孙守义。

秦非用一种看珍稀动物般的眼神看着他：“到底有什么可紧张的？”光秃秃一片，连草都没长几颗，哪来什么大树？不知为何，秦非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一切才又恢复正常。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跄跄，步子也很慢，并没有注意到走廊的这一端，秦非和萧霄正在望着他。它可以穿墙，可以出现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隐形又突然出现。

他以前接触过那些智力障碍的孩子，通常也都是这样的——在找到一个自己觉得值得信赖的人之后，就一直傻乎乎像个棒槌一样跟在人家身后别人赶也赶不走。事已至此，说干就干。

前方又是一个新的交叉路口，秦非来不及思索，随意选定其中一条。

他走出义庄大门，在门口冲不远处挥了挥手。

“确实没有。”秦非安抚般拍拍萧霄的肩。

“你们……想知道什么？”他将那种正处在青春期的少年自信爆棚的气质学了个十成十。

“……算了。”三途盯着秦非和萧霄两人看了一会儿, 有些泄气。

……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计划唯一的变数就是13号。

不知为何，那些尸鬼们一个都没有向他这边过来。直播广场掀起又一层振奋人心的声浪。没有办法，技不如人。

……天呐。

“走吧。”秦非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两人站在人群边缘，神色莫辩。崔冉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其他人宋天不见的事。

算上兰姆，秦非一共用这把小刀杀死了三个人。与找出鬼相对应的，自然就是保护鬼——甚至是扮演鬼、成为鬼。“你……”

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恐怖呢？

“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青年的眼中带着些许好奇与打量。人就不能不工作吗？！

总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做那只出头鸟。

但所谓“天赋就是攻略npc”这一推论，不可能成立。那原本应该悬挂着罪犯信息木牌的墙壁处是空的，秦非走过去，很快在一旁的矮柜后找出了被藏起来的牌子。

年轻的，年长的，推着婴儿车的。看起来与正常世界中的小区没有任何区别。罪名那里被污渍遮挡住了，看不清字迹。

若不是秦非一早看出4号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也不会说那么多，暗中簇拥着三途提出那个搜房间的要求。去……去就去吧。就在他的正对面，王明明的爸爸和妈妈站在那里，没有半分要挪动身形的意思。

那双始终终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却遍布着锋利的探寻。他觉得自己像在海面上漂，整个人被冰冷的海水裹挟、被强烈的窒息和压迫感所笼罩，呼吸不上来，四肢也变得酸软无力。

身后，尸鬼愤怒的咆哮仍未停歇。她的神色几经变换，怀疑、愤怒、嫌恶……最终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视上。

“不能杀人，拿不到人头分，那该怎么办呢？”

“不要再犹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会欺骗你的。”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但秦非却瞬间领会了。

细细密密喷洒在秦非的皮肤上。后背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秦非从口中溢出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