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鬼火傍晚时单独聊了几句,鬼火似乎是想从萧霄这儿套点秦非的消息,奈何萧霄本人对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说不出什么一二三来。寝室和休息室中间原本是贯通的, 如今却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栅栏门,将两处死死隔断开。
那是一声惨叫,撕心裂肺,自不远处的墓碑后方响起。很奇怪,进入这个光怪陆离的副本世界后,几年来一直困扰着秦非的噩梦反而消失无踪,第二天秦非醒来的很早,生物钟在七点准时叫醒了他。
这种普通人杀人后会产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应,秦非连一丁点也没有。外面那些眼睛,不止他们,院子里的老玩家们也看见了。
鬼火被他毫无预兆的动作被吓了一跳:“你不是说晚点吗?”神父摆摆手:“随便,去你们该去的地方。”无非就是,玩家们继续在副本内毫无头绪地四处游走,像是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
那么,或许任平在说完“老板是鬼”这句话后,当即便进入了另一个任务空间。但秦非却像是完全无视了系统那精准的屏蔽。
对面人多势众,他根本没有和他们抗衡的本钱。
秦非歪了歪头,凑近打量着那张符。
……
想到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内核。他们别无选择。
众人心思各异,崔冉拍了拍宋天的肩:“这墙看着还挺高,你中午是怎么翻过去的?”他冲秦非点了点头,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样的动作,将自己的左眼抠了出来。
通过直播大厅的光幕,观众们不仅可以看到各个规则世界的实时状况,甚至还可以打开玩家们的个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几项基础信息。一旦被逮到,是绝对逃不掉的。并不是每个公会都对新人友好的。
虽然大家只在他家待了10来分钟,但秦非依旧可以确定,他家绝对没有藏着什么尸体。
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渍,在脸上拖曳出一道猩红妖冶的血痕。
就在神父消失后不到几秒,走廊另一端,漆黑的墙根角落缓缓走出三道身影。
就好比是面对着一扇近在咫尺却打不开的门,以前的玩家只能看着门、抓耳挠腮干瞪眼,这群玩家却是拿着钥匙的,轻轻松松就能将门打开。秦非语气温柔又平和:“没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痒手贱,打报警电话玩。”
半掩着的玻璃窗外,若隐若现的人声远远传来,嘈杂而连结成片。这让他的良心非常不安。这两条规则在秦非的脑内交错回响。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大概,或许就是第一次?秦非意识到,又一处重要的剧情节点要来了。
“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追我。”青年困扰地轻轻蹙眉,语气真诚, 像是很认真地在思索,“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一开始时离2号最近,身上沾了血腥气吧。”苍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难以达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层皮肤,断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觉得头皮发麻。咽下心中的惋惜,年轻神父轻隽的脸上神色冷然,没有泄露丝毫心中的想法。
林业用手肘拨开前面几人,硬是凑到秦非身前:“王明明,你现在准备去做什么?”?能多苟一会儿是一会儿,万一他苟在房间的这段时间里,副本出现了什么新的转机呢?
他的傀儡们在周围站成两排,纷纷低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他望向萧霄,面带探究。无论如何后面的内容,那条弹幕没有说完。
玩家们眉心紧锁,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额头。
秦非:“……”
刀疤无所谓地咧嘴一笑,没有丝毫表示。
“刷啦!”
与此同时,她头顶好感度条的数值骤然上升。
只有像秦非这样,有了与规则平等的思维,才算是真正在规则世界中立稳了脚跟,有了与规则一战的能力。鬼女轻叹一声,双眼直勾勾望向空气中的某一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秦非:……
总之,10分钟后的0号表示:
秦非一边跑一边回头,眼看黄袍鬼的身影越来越淡、越来越淡,最后与空气融为了一体,这才缓缓停下脚步。苟住,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越低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