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论迹不论心，秦非半点都没有为此产生心理负担。在冲进那扇门后，他仿佛撞进了一团柔软的棉花，或是一块富有弹性的果冻里。

什么漂亮老婆，什么难得一见的消灭污染源的计划，什么圣婴院副本开播以来最高剧情解锁度。……不是吧。

否则在直播间里影响不好，万一被系统判定成消极游戏，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些骚操作来为难他们。

片刻后，有人惊呼：“那是什么东西？！”玩家中有两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识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拢。

不过这一次，人群中并没有出现导游或类似导游的身影。

“是信号不好吗？”这问题我很难答。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连贯的车辙，旁边完全没有手印。

虽然有点奇怪, 可这确实是秦非最真实的体验, 并且这种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两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寻他算上几卦。

但现在，这把刀出现在了他的手里。因为这里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空间，只是一幕正在播放的画面而已。

守阴村那么大，能藏尸体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间民宅都有可能。秦非还以为亚莉安有什么难办的大事, 结果她所求的，竟然仅仅只是希望秦非在提交线索时，能够在下方的内部邀请码上填上她的工号。

从进入副本那一刻开始，不少人的表现就都很异常。“快去找柳树。”系统不会干涉这种行为吗？长时间滞留低级世界，听上去很容易破坏玩家与玩家之间的平衡。

和外面教堂明净光鲜的环境不同, 走廊光线昏暗, 狭长而幽寂，一眼望不到尽头。……0号囚徒嗬嗬笑了起来，说话间就像是有血沫在喉间翻滚。

秦非皱了皱眉，检查完抽屉和镜子，并未发现其他异状，秦非于是又将纸条与镜子归位到原处。刀疤是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样貌丑陋，过于紧凑的眉间距使得他在看人时带有一种很强烈的压迫感，他的身材算不上高大，但举手投足间满带狠戾之气，令人望而生畏。

可，这是为什么呢？既然不可能，那还操什么心，早死晚死都要死，不如先睡个大觉，做个舒服鬼！

神父的话音落下，秦非依言，将板砖再次送上前。秦非十分好脾气，笑眯眯地开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绍给我的同伴。”这片被秦非捧在手心里的苔藓上，那些灰白色的东西并不是霉菌或灰尘。

但16号以后的那些玩家，无一例外，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异常来。这让他的良心非常不安。

玩家们进入副本，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所以才会形成如今这样，每一个副人格都有双重人格的微妙形式。秦非本以为，门的这端，出现的理应是教堂的里世界。他不太在乎地扫了一眼老头的头顶, 明晃晃的大字正显示着【不可攻略】。

在这个所谓的忏悔厅里，他们需要做的是背刺和告密。除此以外，关于24号圣婴和兰姆之间的关系，秦非也还没有理清。“诶，那个薛惊奇真的把那两个E级女玩家带走了！我真不明白他一个B级玩家，为什么这么喜欢带新人？”

他们也很想去告解厅。

正对着几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墙壁，墙壁正中悬挂着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周围环绕着八卦的图案。

鬼火听得一脸迷茫。镜子碎了。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来越多，两名老玩家的神情在这一刻都有些复杂。

“现在，想参加的人来我这里报名。”那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白——圆形中空的纸铜钱层层叠叠，铺满了脚下的土地。他只有一双眼睛，但眼前却骤然分割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

……

为了避开那满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边，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异常笔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阔，将神父袍衬出优雅漂亮的轮廓。零零总总的积分叠加在一起，秦非一边听，一边在心中默默做着加法。视野之内的景象极速后退，随着站位的改变，秦非看见，那扇原本平平无奇的雕花木门背后，竟被人刷满了鲜红色的漆！

事已至此，说干就干。

“对吧？”无论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级、甚至S级的玩家，也不可能凭借肉体凡胎抗过污染源的侵蚀。

林业吞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开口道：“要不，咱们把他们偷走？”医生的办公室，其实也就是教堂的医务室，这里没有锁门，秦非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秦非本以为，门的这端，出现的理应是教堂的里世界。在这样的情况下，贸然出动对于新人们来说，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回家又恰好看见王明明的妈妈准备来幼儿园除杂草，于是他“自告奋勇”地领了这份工作，在赢得妈妈交口夸赞的同时，也名正言顺地得到了进幼儿园的机会。

这个副本里的新人资质普遍不怎么样，心眼倒是一个个都很不少。简单的接触并不会使迷宫中的人受伤，只会让他们更加警惕，让他们完全杜绝这条规则带来的伤害。若是心智不坚定的玩家，此刻必然已经开始怀疑。

虽然还是很丢脸，但起码，他在三途姐这里的面子是保住了！！倒是鬼火，聊着聊着就开始大倒苦水。秦非眯眼，望向对面的萧霄。

“这上面……是没有字吗？”林业横看竖看了半天，终于迟疑着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