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人的目光，他又一次开口，面带微笑地强调：“我不同意你们开窗。”秦非目送着她们的身影隐入门后的阴影。

背后的触感仍未停。

走廊上，20多名玩家终于回过神来。

他不假思索地关掉属性面板，再也懒得看一眼。而且他财大气粗得很。秦非不知道，他看到的这些究竟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仅仅只是镜花水月。

R级对抗赛进行得热火朝天，直播开始才过了一个多钟头，竟然就已经有人死了。3号闭眼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猛地挥刀向前！3分钟。

脚步终于停在了门前。

手中的眼珠在脱离眼眶以后，整个质感都发生了改变，变得又硬又冰凉，像一颗石头。是2号。

他略显迟疑地开口：“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得不说，直播间的观众确实是足够变态，还好秦非身处F级体验世界看不见弹幕，否则他只会觉得，自己对观众的变态程度还是没有清晰的认知。然而很可惜，在“气运值”这种领域，秦非从来就不是什么天选之子，充其量顶多只能算个普通人罢了。

直播行进到如今这个节点，早就已经没有什么共享信息的必要了，玩家们分团队求生的对立局势非常明显，程松不可能把自己画了地图这种事告诉秦非。那个向将他冲过来的年轻男人，哦，那是那个神父的同伴！他们曾一起来到过地牢里，0号囚徒绝不会认错。其实它们心里清楚，无论从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经很厉害了。

一步，又一步。一股浓郁到令人难以忍受的血气混合着腥臭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毫无悬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与秦非肩上的鬼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萧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这张符……”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

他自己也很奇怪这一点。宋天此刻还能和里面的人有来有往地说话，因此他遇见的应该不是那种特别要人命的重大危机。

几人被吓了一跳。可是这个人猜错了答案啊！0号囚徒。

……原本，这一丁点波折算不得什么，完全不可能使0号摔倒或是出点其他什么岔子。

他怪异地咯咯笑了起来，沾满血污的脸上，神色冷戾而又癫狂。

虽然鬼火的天赋技能并不像有些攻击型玩家那样至关重要、甚至关系着他们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会内部的机密。甚至比厢房里原本的规则权限更高。

秦非摇了摇头：“不，我不会。”

就在这眨眼间的功夫，秦非眼前的画面已骤然转变。

秦非迈步进入办公室，大有一种不请自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惬意感。萧霄：“……”

萧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甚至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但，在观众们的视角中，秦非却已经打开了弹幕界面，正一目十行地扫视着灵体们的发言。秦非神色淡淡：“镜子。”从棺材中爬起的秦非发现，鬼婴似乎不见了。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时宜的“唯物主义者”五个字，目光从光幕中那长得不像话的一行行职业介绍上掠过，径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层社区工作人员。”

假若此时没有一个如秦非这般神智清醒、且强大到足以堪破异端的人存在，这片迷雾便会永远笼罩在众人头顶。但秦非竟然觉得，这段时间，比他在副本中奔波游走在死亡边缘的那两天两夜加起来，还要让人心累。然而，半晌过去，弹幕中却始终无人回应。

……

时间只剩最后十分钟，现在即使是用跑的，要赶在十二点前到村东都有些勉强。虽然他本人的确从没有进行过“传教”这种圣洁而又有意义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过。秦非颔首：“如果在0点之前出现了死亡，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事。”

他下定决心般径直走向了最靠中间的那个棺材，抢在所有人之前躺了进去。除了萧霄一直发傻之外，那个在教堂里尖叫着说“好臭”的8号玩家，和仅仅因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顿的6号玩家。

秦非抿唇，笑得温润乖巧，认真点了点头：“当然啊。”

礼貌，乖巧，友善。全家福上，这户人家一共有六人。“哒、哒、哒。”

“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萧霄不动声色地将屁股底下的板凳挪远了一点，干笑几声，“你说过，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