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问题的是他们自己。

秦非的手指在长椅的扶手上轻轻划下一道线。

黑脸玩家匆匆支付完罚款，再也耐不下心坐下，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娱乐中心。

垃圾站门外传来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奋力往门上撞。

因此弥羊一路都在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注意，脚下就会冲出一只雪怪。像“游戏玩家”这样自带出场特效的外观，弥羊还是第一次见。它们托举着秦非的身体，以极小的幅度浮沉。

他明白为什么18楼的面积越跑越大了。整片海域平静下来。直到当天晚上，他们在山中扎营，遇到了不知名生物的袭击，孔思明因此受惊过度，整个人浑浑噩噩，直到刚才走进这座木屋，看见墙壁上的“奥斯塔迪亚山”这几个，这才幡然醒悟。

木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船工操作间”五个大字。前几次每次指认完鬼之后，玩家都会被传送到一个一看就是任务空间的地方，但这次他们似乎仍停留在原地。这是什么严酷的金丝雀play！

蝴蝶虽然拦住了小秦，可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干，说话的声音也一点都不大。墙面，天花板，地板，以及秦非所能看到的每一处桌椅板凳，都是细腻如雪的白。秦非没有提到周莉手机的事，他只说了怪物身上的黑色印记，以及孔思明告诉他的纹身。

一旁猫咪的三名队友见状，也当机立断地动了手。他的血呢？

人在惊慌失措时是最容易乱中出错的，更何况秦非已经把应或看穿了，这人就是那种一着急就胡思乱想的性格。见到秦非过来，靠前的NPC们脸上挂起友善的笑容，从车上跳了下来：“先生，需要坐车吗？只要5个积分！”但其实，在得知昨晚有动物偷跑出去以后，他心中的第一怀疑对象就是猫咪。

所以他将自己昨天得知的秘密，悄悄告诉给了鸭子听：昨晚两人能从鬼楼中全身而退，最大功劳当然是秦非拨打出去的那通电话。活动中心作为安全区域，能够容纳的最高人数是十八，刚好多出了一个。

秦非一点旷工的自觉都没有：“迟到了也没关系。”

秦非的粉丝见状冷笑，却并不准备就此放过对方。祂的眸色似乎沉了些许，祂附身向青年靠近，身上寒凉的气息骤然将秦非笼罩。

但如果他偏要去呢？

这两个都是A级玩家。但晚餐前的饥饿和虚弱也都是实打实的。

雪中那颗脑袋出沉闷的哀鸣声，从音色上分析，应该是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雪。

林业看着秦非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由得有点出神。反正机会只剩最后一次，不管是谁上，都一样无法击落玩具。

副本为灵体们开了扇小小的后门，光幕里，原本隐身了的鬼婴身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看起来就是这样。想起刚才在王明明家的楼道里, 黑发青年倚靠在墙边，一副漫不经心指点江山劝告眼前的菜鸟玩家和他合作的样子，秦非不由得微微眯眼。

对面的少年神色十分真挚，不知所措的模样丝毫不像作伪：“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倘若是在别的团队中，如果没有一个实力足以压制所有人欲望的强者存在。

闻人黎明不像应或那么乐观，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应或那番“不归顺死者阵营就必死无疑”的论调，他只是觉得，总不能放任应或独自一条路走到黑。

后面的鬼太多了，条件不允许，他只能像个陀螺一样疯狂在楼道里打转。不知这群社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秦非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转开视线。秦非对着虚空中那无形的镜头笑了笑，又赢得一片沸腾的彩虹屁。

吕心心头巨石落地，神思恍惚地拧开了水龙头。

小樱藏在显眼的地方，这应该是真的。

“他们想找其他人陪他们一起进去，可是其他玩家都不愿意。”双马尾道。……孔思明苦笑。

看来，即使并非真心实意相信自己就是死者，只要确定了转换阵营的意愿，同样也能够达成目的。

NPC走了，走廊上陷入短暂的沉寂。

秦非不断在脑海中过着纸条上那句话。

弥羊可以勉强抵抗，但在这样强烈的外力干扰下，他的后半程副本必然全盘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