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秦非肩上的鬼婴突然“啊啊”地叫了起来，短短的手臂胡乱挥舞着指向前方。他好像非常在意酒。纸铜钱铺满地面，范围绵延难以计数，做这些的人一定是想要刻意镇压什么东西。

怎么他身上是带毒吗？她忽然将整张脸凑到了秦非的脸前，鼻尖抵着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却香甜的气味消失了，转而被一种浓重到让人胃部直犯恶心的血腥气所取代。“小心！”林业的呼喊伴随着拉拽的动作，将秦非从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尖牙前带离。

“你终于来了。”对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脸蛋上闪过一丝意外。

撒旦大手一挥，盒子瞬间燃起一蓬火，悬浮在半空中，片刻便燃烧殆尽。萧霄正和左边的僵尸僵持不下，闻言苦笑着开口：“对付僵尸，最好用的应该是糯米和桃木。”这个警告实在有点吓人，以至于剩下那几个活着的玩家在离开结算空间后一步也不敢停留，急急忙忙地跑了，生怕副本崩溃会为过渡空间也带来某些干扰。

他忽然觉得，一切好像都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了。

才是这个世界真实的内核。“他怎么这么会把控npc的心理？一般npc看到玩家不都直翻大白眼吗？”

不过他也清楚，此时此刻什么也不做才是正确的。观众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他的左手本该牵着凌娜的手，但从不久前开始，他就再也感觉不到凌娜的存在了。

眼前的一切就像周日公园里孩子们吹出的彩色肥皂泡泡，轻轻伸手一戳就会破了似的。

她将自己的脸变成后脑勺，然后转过头，露出依旧是后脑勺的另一面。

紧接着，灵魂像是被分割成了两半。他反应极迅速地后撤，但还是有些迟了。

“你的神父就在这里，陪你一起聆听。”

没有皮肤的肉球将脸紧紧贴在那具瘦小的骨架上，在阴冷的黑气弥散中，二者缓缓融为一体。这次直播前，他也难得一见地狠心挥霍了一次，换来了一条副本线索。

“若旅客数减少至6人以下，请回到旅游大巴拨打旅社求助热线，旅社将为大家分派新的导游。”秦非伸手，捻起胸前那枚十字架，装模作样地比划出祷告的姿势。人格分裂。

无论是肤色、手型、还是指甲的长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见过的一模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它们双手前抻，长长的青紫色舌头垂落下来。

一直傻呆呆站在门口看热闹的萧霄见状一愣，也跟了过来。“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只手，是什么新加的剧情吗？不过说起来，这主播胆子好大啊，这样居然都不带怕的。”

真是不好意思，一次也没有有呢。

“24号死亡只会让里世界多出一个里人格版24号。”

鬼火煞有其事地开口。秦非脸上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

他有着一张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红如血色宝石的瞳孔中燃烧着火焰般的愤怒。

说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层冷汗。青年还维系着刚才摔倒时的姿势，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紧张而微微绷直，尾椎骨隐隐作痛，他撑着地面站起身来。莫非是那两人出了什么状况？

是普通的茶水。“好想把老婆的衣服撕掉！狠狠撕掉！”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同一个事实。

甚至还有人突然说起了胡话。“三，您将乘坐旅社提供的大巴往返，往返途中请勿随意离开座位、请勿将头手伸出窗外，若您——切记，不要开窗！不要开窗！不易啊奥——开——次昂窗——”

但，假如仅仅是这么简单，医生又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谎话撒得并不高明，程松显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视线落在秦非脸上。玩家们进入副本，占据了他们的位置，所以才会形成如今这样，每一个副人格都有双重人格的微妙形式。

那是个身材十分高挑的男人，样貌却很阴柔，皮肤雪白，眼型狭长，一头黑色长发像丝缎一样铺散在肩头。……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秦非。

导游过于紧张的表现，令秦非意识到了一个先前被他忽略的细节。“配上主播这张脸的确非常加分。”“假如我偏偏不做呢？”

假如放任那两人继续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犹带着些怅然的怀念，像是在穿透眼前的场景，看向很久远之前的时间。

“诶。”

秦非推开门的那一瞬间，院内的十余双眼睛瞬间齐刷刷看了过来。夸张怪诞的电子合成女声在虚空中响起，狭小的空间内声浪翻滚，震得秦非耳膜生疼。程松皱眉：“试着敲一下门。”

为了实行他们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独自将那群人堵在了后面。“还好玩家不能看直播。”萧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