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场直播结束后，秦非在F区门外的户籍管理中心结识了亚莉安，并答应在投递副本信息时帮她一个忙，让她可以借此吃到一点小小的回扣。“那个人也是猎头，认识程松，刚才我俩和程松一起进了E区，被他看见了，上来就呛。”

看来，他的如意算盘没有打错，系统都已经给出了那么明显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所以这一整天, 这个能吓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边, 而秦非还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说话、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司机修长的脖颈上顶着一颗光洁的脑袋，脸上平整而光滑，没有任何五官，那张可怖的面孔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就像是一张死去多时的人皮包裹在橄榄球上。如此打过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经有数。

他们似乎正在试图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间内来。红方玩家们的眼神像刀子，不着痕迹地刮过崔冉，和那个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的男新人脸上。样式十分简陋, 上面没有半点花纹, 穿在身上像只大老鼠。

秦非那没有半分前奏的假动作，显然成功地算计到了镜子里的东西。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开口，语调甚至中带了一点讨好和谄媚：

这一次观众们终于开了眼。怪不得。

无需再看。但，无论如何，反正已经着了道。他直视着萧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

“怎么离开？”他眼巴巴地看着秦非。眼前的世界不见一丝光亮，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随着“叮咚”一声响, 电梯抵达一楼，门缓缓打开。

……林业不能死。

不要让其他玩家留意到。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号的里人格是那个百目鬼、2号的拟人格是暴食怪、14号的里人格是母亲艾拉……等诸如此类。直到将院中十八口棺材全部掀开，村长这才能够确定，祭品们的确都还乖乖地待在院子里。

不如相信自己！无论身处怎样的绝境，秦非非似乎永远都处变不惊。未说完的话音消散在空气中，壮汉整个人如同触电般弹开，几乎是落荒而逃着回到了车厢后半截。

秦非没有回答。而此时此刻，在里世界上层游廊的边缘处，一个和秦非所见的一模一样的萧霄正在没了命一般狂奔。

“他们能在表世界的卧室镜子里看见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对话——除了你。”老头木讷地摇了摇头。“卧槽，真的啊。”

反正，秦非总会凭借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在副本里混得如鱼得水。而距离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会在那样危险、甚至有可能会搭上自己的情况下出手帮助，这一点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若是按照这种推导结果，这规则就变得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了。

担心秦非不懂这其中的关窍，萧霄又补充道：“咱们直播时攒够一定积分就会离开当前世界，进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动在低级世界的工会，为了第一时间把握住新进入规则世界的好苗子，会专门安排一些人将积分维系在某个等级，从而长时间滞留在低级世界中。”

“哈哈哈哈哈哈我特么的，笑拉了！以子之矛，陷子之盾，何如？”

“锦程旅社在0039号副本里的权限并不算高，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守阴村输送游客，导游更不用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罢了。”四只黑洞洞的眼睛仿若无机质的玻璃球，就那样直勾勾地向秦非望了过来。

都是召唤邪灵需要用到的祭祀品。话题五花八门。

某日，怪谈世界的直播间内冒出一个画风异常突兀的新人主播。

不要听。

走廊里黑洞洞的，像是某种通往异度空间的入口。萧霄眼眶都开始发热了，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个鸭子。

虽然不好看，但依旧令秦非受宠若惊。

“我知道！我知道！”

“嗨！导游。”看得出谈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风格，努力冲导游挤出了一个尚算纯良的笑。

他可怜巴巴地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投落两排低落的阴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请一定要和我直说。”

但倒也不必说得这么直白。萧霄没有料错，诸如徐家之流的赶尸匠，为保自家子孙安危，即使已经举家搬迁，家中也一定会留有能够对付僵尸的物品。

赌盘这种东西，他在中心城中休息的那几天里也是略有耳闻。

更别提这两个估计是围观了全程的倒霉蛋。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却似乎已经超出了大家曾经的预想范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玩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戏码？

不要忘了，这只是一个新手副本，这个吸引了数不清观众围观的玩家，也只是一个初次进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他既没有过于严肃，也没有故作轻松，总之，反应十分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