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南侧崖壁边, 陡峭的雪坡上。对面那支八人小队由六名B级玩家和两名C级玩家组成，队长昵称叫闻人黎明，很有逼格的复姓。也不知道用的是不是现实世界中的真名。

秦非摇了摇头。高级直播大厅作为收费直播点, 虽然每日达成的交易量占据了整个直播交易池的大头，但人流量却持续低迷。以那几家人的视角，假如幼儿园出过起火、来警察之类的事，他们绝不可能毫无知觉。

秦非慢条斯理，不急不缓地走到了桌边。

秦非瞥了他一眼。“这栋楼这么高，本来应该有电梯才对。”

弥羊从F级副本一路打到A级，窃取了无数个马甲，其中大多数都已被他弃之不用。

“黑羽那两位创始人升级速度都没这么快吧。”视线交错之间，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顺着空气渐渐而来。

秦非摇头：“我也不清楚。”说话的人是宋天。秦非半眯起眼看，那似乎像是鞭子抽打过的痕迹。

是污染源在说话。整整一年过去了，现在的玩家竟然都不认识他了。虽然主播和观众不同, 无法切换视角，但, 显而易见，秦非早已凭借他灵敏的感知，意识到了自己正处于危急之中。

秦非现在过去刚好可以撞见另外的玩家们商讨对策，还能顺便错开和林业几人的行程。谷梁这一次是真的昏过去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补血药剂也只不过能勉强吊着性命而已。

而秦非弥羊的黑金邀请函，则由系统直接定点发放，只能自己用，不能给别人。“她的san值下降得好厉害。”听声音，像是蝴蝶和他的傀儡。

比起被抽耳刮子，他还是觉得被踹屁股更有尊严一些！但系统也不会过于好心，把答案明明白白告诉他们。

“广播没被污染。”岑叁鸦闭着眼, 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除了指南针和手机以外, 在孔思明看过的帖子里, 那个勘测员的相机也能在雪山中正常运作。”闻人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往秦非那边去了一点点。

青年脸上表情未变，唇畔的笑意更加深了几许：【恭喜玩家成功抵达指引之地，勇敢的人们，胜利就在前方，请尽快下潜至深坑底部！】

银亮的月色洒落在小径上，光晕将青年的面部轮廓氤氲得格外柔和。“你已收到1038名观众的打赏，为您带来5%的流量加持，具体积分在直播结束后将为您结算！”木屋另一边，弥羊拿着孔思明的手机拍摄下新的雪山地图，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图从墙壁上揭下。

弥羊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威胁，秦非并不介意多一个人分享他们的胜利果实。现在，他又开始重复起先前的动作, 低头轻嗅, 像是动物在凭借气味辨识着什么。直播大厅里，观众们正在光幕前看得津津有味。

他扭头看了一眼老头，眉梢眼角都是掩饰不住的嫌弃。而在距离玩家们不远处，一只青绿色的僵尸正双手高举，不断跳跃着，口中发出奇怪的声响。咔嚓。

秦非挑了挑眉。

穿过一道薄薄的光幕，在横跨的不知多少个维度外的另一个世界。在这艘船上，动物的身份显然是极度低下的，他们是人类的玩具，是连餐桌都上不了，只能投进海中喂鱼的低等食材。如此简单的游戏，就能得到那一样丰厚的回报，怎能让人不心动？

地毯边缘缀着长长的流苏，打着结纠缠成一绺绺，像是节肢动物细长的脚。峡谷里的雪怪实在太多，即使有弥羊在上空帮忙挟制，光是地面上的那些就够玩家喝一壶了。“嘀——”

弥羊从F级副本一路打到A级，窃取了无数个马甲，其中大多数都已被他弃之不用。由于没有骨骼支撑，那张脸的形状显得格外奇异, 眼睛、鼻子, 虽然都长在与人类所差无几的位置, 却散发着一股荒诞错乱的气息, 原本应该是嘴巴的位置被四瓣口器所取代，口器一张一合, 有腥臭的黏液从中滴落。

无尽的深渊，仿佛能够吞噬一切。闻人黎明走在距离秦非最近的位置，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

这三个玩家分别是两个D级和一个C级，级别不算太低。但面对眼前黑洞洞的、散发着难言诡异的大楼，三人依旧有些心虚。游戏区是一间间封闭的房间，像猪人刚才那样带几个人在走廊上闲逛，顶多只能算参观游戏区，而非观看动物表演。

公主殿下决定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问题。

雪墙倒塌后的第一时间秦非没有给应或反应，就是因为当时他还在心里片刻不间断地默数。头顶的天色越来越亮，朝阳越过地平线，从远处的高楼背后缓缓升起，玩家们头顶的光幕在太阳出现的那一瞬顷刻消散为碎片。

门上没有锁，门的两边也没有任何可以按的开门按钮。有右边僵尸坐镇，玩家们想要雪怪都无需亲自动手。“要不。”

作为罪魁祸首的秦非却已经靠着草垛睡着了。

孔思明看着眼前的青年，不知为何，从心底浮现起一股油然而生的紧张与慌乱。看起来像是人类聚居地，但玩家们对此都并不抱多大期望。1.宝田先生的雕塑室内含两轮游戏，玩家需在15分钟内完成全部挑战。

房间正中位置摆放着一个银色的解剖台，解剖台上躺了个人，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手脚都被绳索捆着，腰间还拴着铁链。破败的深绿色保安亭伫立在黑暗中，外壳斑驳掉漆，与整个社区建筑群光鲜的模样格格不入。走廊两旁的房间内依旧不断有怪物涌出，眼看不需要多长时间便又能形成包围圈，弥羊扭头对秦非道：“你去前面，尽快找到安全通道。”

他们起贪心前也要在心里打量打量，自己配不配。在这声“成交”过后，秦非的副本生活似乎突然变得目标明确了起来。“探索度改变了。”秦非靠坐在沙发上, 微垂着眸，看似自言自语，实则却是在与光幕那头的观众们进行着对话。

比被怪物追更糟糕的是什么？嚯！可等到再醒来时，他却已经回到了山下村庄中温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