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影消失的瞬间，萦绕身周的浓郁黑暗也开始退散，像是涨落的潮水，十分迅速地涌向同一个方向。不过。但紧接着，她的脸上便浮现起一个怪异的表情。

但，能躲一时是一时。

精神类盗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窃取到npc身上的信息, 在副本中能够起到的作用不容小觑，非常强悍。他的脸上布满一块一块黑色的方形伤疤，像是被烙铁烫伤的痕迹，粘稠的油脂从伤疤的缝隙中流淌下来。“哎哎哎？？导游竟然把头扭开了诶！”

在决定要对秦非动手之后的一个多小时里，3号一直偷偷摸摸地苟在走廊角落，希冀着12号能够出现。

在这些形制都一模一样的门中，王明明家的门异乎寻常的显眼。光幕前，所有灵体都挤挤挨挨站在一起观看直播，他却独自享有一个座位。萧霄不解：“为什么？”

他总觉得秦大佬又没憋什么好屁。秦非隔壁房间住着11号玩家，根据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报，11号是臆想症，这一点在医生的笔记里也得到了证实。说完转身就要走。

还是……鬼怪？

萧霄抬起头，眼底尽是茫然。“整个圣婴院都是兰姆的脑内世界，对吗？”

秦非微微侧过脸，一张腐烂得没了人样的婴儿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眼珠突出，皮肤青紫中还带着星星点点的尸斑，丑陋的小脸和秦非的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还是没有放弃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数都汇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们依旧时刻关注着程松的动态。

祂究竟是如何注视着他？

听秦非这么说，鬼火的眼睛里唰地一下就又有了光。萧霄整个人瞬间美滋滋的。

三途，鬼火。在众目睽睽之下，它们双手前抻，长长的青紫色舌头垂落下来。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这把硕果仅存的小水果刀给崩断了。

萧霄原本还信心满满，等着他的大佬队友做出一个合理解释打刀疤的脸，等半天就等来这样一句话，惊诧得眼睛都瞪大了：“啊这，这这这……”

黑发青年没有看林业，他时刻关注着旁边尸群的动向。迷雾散去后，秦非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教堂样的空间内。

“可是、可是。”谈永磕磕巴巴地道，“为什么是我们？”

……

求求你闭嘴别再说了。而秦非却更渴望探知到圣婴院背后的秘密。

骨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零星的碎肉，伤口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一般。秦非笑笑：“告解厅又名忏悔室，信徒们走进这里，向神职人员述说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与宽恕。”

“你走开。”秦非上前将鬼火挤开，言简意赅。

秦非语气淡淡，萧霄却听得一愣一愣。“东西都在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为首的修女手中提着一根长长的铁棍，铁棍一头抵在地面上，另一端则被她紧紧抓在手中。

他看着三途身上黑色的护腰带被鲜血浸透，演变成一种介乎在黑与红之间的诡异颜色。说话时的神色慈爱又温和，活脱脱就是一副溺爱孩子的家长模样。

他手里拿着的是他买给鬼婴的衣服。可是——

圣母怀中的那颗玻璃珠里，猩红色的液体已经接近顶格。他还穿着出车祸时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识之前，黑红色的血迹已经浸染全身，看上去骇人极了，引得马路两旁的人都失声尖叫。

在林业的不断挣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许，他能动弹的幅度越来越大了，宛如一条被人捕捞后扔在河岸上的鱼，在濒死的干涸中苦苦挣扎着、无助地摆动着身躯。“主播心思还挺缜密……其实我刚才就想到这个问题，按照王明明家的玄关格局, 他进门以后很难不被镜子照到。”就像那天在F区，其他几个想要寻找秦非的势力都只派了底下的人来观望情况，只有蝴蝶，由会长和高层亲自出马，在F区和服务大厅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寻行动。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有玩家都在瞬间瞪大了眼睛。

但，就凭对面那刻意伪装自己的行事风格来看，即使他看穿了一切，也极大概率不会将这信息公诸于众。

手不能动，脚也不能动。“你们……都是想进幼儿园吗？”女鬼之所以做出这些小动作，目的并不难推测，大概就是想影响玩家们正常的游戏流程，迫使玩家发出声音，或是使游戏提前中断。

遮蔽视野的浓雾尽头，一座建筑正无声地伫立在那里。

能相信他吗？

秦非强忍着浑身的痛意，一个鲤鱼打挺窜出半米远，毫不迟疑地转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