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徐阳舒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那二十四名抬棺人围拢上来，对着黑布背后的棺材吟诵着什么。

导游神色呆滞。什么……

他是确实、确实没有说谎呀。鬼火眼泪花花都要冒出来了：“你没事, 真是太好了！”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离秦非不到半米远的地方，本场直播关注热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经快要被气疯了。这一切都带给秦非一种微妙的不安全感。

他十分确定, 自己在房间里隐藏的很好，与空气融为一体, 绝对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秦非的肩膀上，穿着连体小熊绒绒衣的鬼婴正好奇地注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

“太恐怖了！狗逼系统你是懂运镜的，我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主播的漂亮脸蛋看，你突然放那么大一张丑脸，比他妈见鬼还吓人。”

那些西方电影里好像的确都是这么演的。谁能想到那么一个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头子竟然还能突然狂化。可撒旦不一样。

此言一出，周围其他灵体顿时一静。一人一手在棺中僵持。

四肢都被铁锁和紧紧捆缚，秦非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怜的羊羔，随时等待着头顶屠刀的降临。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软烂的肉，踩上去时带出一种黏腻的回弹感，说不出的恶心。

秦非已经开始询问徐阳舒：“你家的旧书放在哪个房间里？”——那是当然，秦非撒谎也不是随口乱撒，而是对情况作出过判断的。

那条清晰的、可见终点的路不见了，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是另一条凌娜从未见过的陌生走廊。

但话赶话都到了这儿，他也只能再次点头：“这是必然。”

秦非斩钉截铁地道。

当他们从那个卵中破茧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彻底沦为蝴蝶的傀儡。那她这番所为就委实是有些太过不敬了。然后又一次将穿戴整齐的脑袋向秦非递去。

它的小熊连体衣被弄脏了，现在换上了一件小黄鸭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鸭子嘴巴形状，看起来就像是被一只鸭子含在嘴里一样，分外滑稽。——而下一瞬。

而是一颗颗极小的、像是不起眼的杂草般的植物。

三途皱起眉头。他早就推断出告密可以换积分，于是他故意撇开其他玩家，独自来到告解厅，却又留出破绽，让他们发现。

“撬不下壁灯，我们还可以直接撬砖头啊。”她刚才盯着他们看的模样——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点情绪也没有，嘴角却翘得老高。绝对不可能存在。

周围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秦非本该什么也看不清才对，可不知为何，对面那东西的轮廓却显得格外清晰。萧霄面带崇敬地看着秦非。

他的直播间人数方才发生了小规模的波动，应该是有一小波人切视角，跑去外面瞧热闹了。眼冒金星。

秦非对着中年人点点头，语气温和地开口道：“你们好，我叫王明明。”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见，但脖颈后方不断有凉飕飕的风吹拂而来。秦非低着头，紧盯着手中的匕首。

玩家们的神情变得谨慎起来。

12号就站在那里，站在走廊中心，昏沉的灯光勾勒出他身形清晰的轮廓，他说话时的目光和语气都显得那么的笃定。此时此刻，玩家和NPC之间的区别就显现了出来。

鬼女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将怀中的孩子稳稳当当地搂住。

这足以说明他们对小秦十分重视。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义的事都在忏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样可以成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他伸手指向第1个沙坑。

在教会与政府的政治博弈中，教会最终胜出了。长什么样子？唔……想不起来了。

面对其他玩家的观察打量，二人不见有丝毫回应，连眼珠都不带转一下，仿佛视野范围内根本没有人存在似的。有玩家搓着手说：“我们进去等。”它的神色紧绷，口中不断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会是这个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深灰色的车载电话静静放置在窗边，大巴司机早已不见踪影，秦非伸手，碰了碰那个广播按钮，车里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祭台左右两侧各堆了几个木箱，箱子上挂着锁,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东西。好在秦非没有那么走背运。

秦非收敛眉目，睫毛沉沉下坠，在头顶灯光的晕染下漾出一点柔和的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