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想起他房间镜子中的撒旦。它将直播间随手切换到其它几个主播的视角，随意瞟了两眼，又切回来。在四周无人之时，青年眼底终于划过一抹深思。

他怀揣着最后的希冀抬起头来。“你这肮脏的灰色老鼠，不要留在这里碍眼！”从直播开始到现在，她终于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难道说……”

有玩家倒抽了一口凉气。

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踏足任何危险。但，起码，从外表上确实完全看不出。是啊！

但总有人按耐不住自己的侥幸心理。

脾气急的观众骂道：“那你说个——”随即那鞭子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极度灵活地钻进了三途与绳索之间。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会陷入长时间的眩晕和幻觉，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会失去部分自我意识，被副本世界的设定所左右，直至最终彻底陷入其中，再也无法离开回到现实。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只手，应该就是他在棺材里见过的那只。

萧霄身上能够应付如今场面的道具，都已经在乱葬岗和对付门边那两个僵尸时用得精光，现在裤兜比脸还干净，除了两条腿，什么能用的东西都没有。尖锐刺耳的电流声骤然响起，大巴顶端的广播喇叭中断断续续传出了人声。众人再次围坐一圈。

“已经8点多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里世界？”几人直到这时才发现，不远处的棺材后面，竟然还有两个脸色青白的玩家躺在那里。

大多数污染源都会出现在副本世界最核心的危险区域，或是副本临近结束的那个节点，玩家们避之唯恐不及。“跟我来。”导游又重复了一遍，摇着小旗，领着一众玩家向义庄外走去。可还没等他的手指从耳朵眼里抽出来，秦非又开了口：

是鬼魂？幽灵？是吗？

说来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这样讲想要吓唬张图和鬼火，而是真的这样认为。与秦非同样脸色凝重的还有不少人。这很明显，用膝盖都能看得出来。

他似乎有些不解，看了看秦非，走向旁边那口棺材。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然而徐阳舒接下去的回答更加让人意外。并且经过三途的观察，6号的圣母挂坠已经快满了，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他再杀一个人。但由于他才刚死，魂魄尚未完全离体，肉身和灵魂不能分离，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着黑白无常一道去了地府。

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无数种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说话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笔记本再往后是医生对于兰姆更进一步的病情分析。

鬼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没错。”

心心念念的猎物就在身旁，0号和3号没花多少时间便达成了一致：秦非很担心，他最后会不会真的变成那种嘴歪眼斜、说话直掉口水样子。

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忽然反应过来，或许12号早已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虽然是建立在欺骗基础上的角落。

……萧霄就没想过竟然要他先来这个问题。

这几年间，教廷和政府之间的博弈终于到了尾声。【追逐战倒计时：1分34秒67！】难道这玩意儿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用的吗？

这两个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现在秦非直播间内的人数已经逼近5万，系统对此给予了评价【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间人数已再创新高，E级直播大厅以你为荣！】

他明明就很害怕。

“啊！！僵尸！！！”

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拦腰出现了明显的裂缝，窸窸窣窣的石屑从石碑上掉落下来。

孙守义闻言一愣。

萧霄自从进入圣婴院副本以后就没有走过什么好运，今晚当然也一样。“你们要去哪里？！把我老头子一个人扔在这里？”观众们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他呆呆地看着秦非穿上了那身神圣庄严的衣袍，将十字架悬挂在胸前。鬼火默默退后，脸部肌肉闪过一丝奇异的扭曲。十有八九，是对应了那条“需在钟声响起前完成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