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撒旦什么也不是。

秦非破烂的衣服和满身的血污，在进入这个空间的那一刻起就被修复了。凌娜已经顾不上再想起他，视野两侧的景物模糊成虚晃的一连片，可身后的脚步依旧清晰可见地越来越近。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秦大佬一夜过去以后脸色都好了不少？

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琐事，修女几乎一手包办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兰姆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

然而秦非虽然穿着一身充满希望的神父服，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更令人绝望：“估计不行。”

凌娜扯了扯萧霄的袖子：“别太着急。”“还愣着干嘛，快跑啊！！”

他们是新手，本来就应该躲在老手背后。神父支支吾吾，看起来不太想回答。

8号转而改变了策略，他选择用这个技能来向6号投诚。有什么东西呛进了喉咙、呛进了气管、呛进了肺部。小女孩开心地笑着，蹦蹦跳跳地穿行在院子里的儿童游乐设施之间。

与此同时，玩家们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在距离死亡仅有一步之遥的位置，那个和她相识不过三天的内向女孩伸出手，用力拽住了她的衣摆。色彩鲜亮，细节逼真，一切与真实无异。

秦非之前在里世界时没有留意，来到表世界后才发现，6号真是被修理得不轻。作为正在走迷宫的人，他对这座迷宫的庞大，有着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观众都更加清晰的认知。

这一片的墓碑群比较密集，给两人带来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喘息空间。在如今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这份平淡反而意外地有些让人热血沸腾。

秦非有些事情想去证明一下。单独进入迷宫的玩家，很可能会在迷宫里看见另外的人。秦非走过去，扣手敲了敲桌板：“老板娘。”

与刀疤比起来，面带微笑的秦非看上去就像一只柔软而弱小的猫咪，没有丝毫攻击性——一看就会被刀疤收拾得很惨。

“锦程旅社在0039号副本里的权限并不算高，唯一的作用就是给守阴村输送游客，导游更不用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罢了。”那个老是去水吧的13号，兴许是个酒鬼。

“刚才里面还有个神父，一直在和我对话，做任务指引。”

简直就是一种违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墙来形容还差不多。当然，他们并不是同情玩家们，仅仅只是为变得愈加刺激的剧情而欢欣雀跃罢了。

没人能够给出回答。“啊啊啊吓死我了！！！！”三人站在一地残破的木板前面面相觑。

里面装的是什么，想必无需再多言。

“让人很想伸手为他抹上更鲜艳的颜色。”这个狗副本，真TM一次又一次刷新人的认知。大家都不想去触蝴蝶的霉头。

为什么这面镜子里的秦非和真正的秦非长得不一样？虽然前阵子内部传言过想招揽小秦进入公会，但那也是负责这块的高层该操心的事，和他们普通玩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孙守义伸手一掏，从怀中摸出了上次在徐家祖宅没有用完的半截蜡烛。

秦非身后的空气在瞬息之间扭曲，而后，那个人就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那里。

有老玩家试图去和那个正手脚乱舞的老大爷交流，但那人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抗拒，几乎是连抓带打地将老玩家轰走了：“走开！不要碰我，你们这些绑架犯！”奇怪的是，虽然这座教堂干净明亮，可空气中却总漂浮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怪异气味。

那就只可能是——正在直播的画面中，萧霄和观众一样满头雾水。

蘑菇头小女孩回头，看见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来了几个大人，脸上有点懵。

……事实上，两人直到此刻依旧有诸多想不通的地方。

祂来了。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还不错。说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秦非眉心一跳，想回头看看萧霄怎么样了，被身后的看守十分粗鲁地一膝盖蹬上后腰，半提半拖地往前走去。秦非：“……”辽远的天空另一头，不知名的鸟类不断发出悲鸣，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会微微下陷，就像刚刚被犁耙犁过的田地。

又或许，会带来新的游客。14号是个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岁的模样，耳朵上戴着两个水滴形的翡翠绿坠子，看上去非富即贵。

最后统计出来，总报名人数竟达到了二十二人。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