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顾对自己的右手说话。“叔叔，我的球掉到里面去了，你可以帮我捡一下球吗？”

D级直播大厅内，观众们正为着秦非的每一步而牵动心神。他有着一张灰白的脸和死人般青黑色的眼圈，蓝黑色的清制官服袖口下，一双皮肤干缩的、如同利爪般的手臂缓缓向上抬升。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汉尼拔，总能在不知不觉间，通过肢体语言与话术，引导着其他人顺从他的心意。

萧霄竖起耳朵，眼巴巴地看着秦非。什么亲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来当鬼，多热闹！

秦非几乎一眼便断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地方。这不是一个只和他有关的游戏。秦非没有拒绝，将衣服披在身上。

能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练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次撒旦真的撞上了墙。

神父支支吾吾，看起来不太想回答。

昨天晚饭时村长曾提到过，昨天是七月初七。

随着蘑菇头女孩一声令下，十几个孩子笑闹着四散跑开，场面温馨而美好。在周围人惊异的目光中，那座石碑上竟然拦腰出现了明显的裂缝，窸窸窣窣的石屑从石碑上掉落下来。他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记忆不可更改。

秦非：……那些原本摇着头准备离开的灵体顿住脚步重新折返，荧幕前狭小的区域被挤得水泄不通。他意识到，自己现在大约正身处于兰姆的记忆之中。

一个是正常的，是他这些天已然见惯了的，另一个则失去了所有颜色。前阵子他在给一户人家做法事时翻了车，翻了个十分浅显的忌讳，被人当场戳穿。

异化后它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 完全依靠眼睛来捕捉猎物, 猎物在视野范围内消失，它就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12374分。

黛拉修女这样说着，忽然意识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员。秦非半点没有打算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这个猜测可以说是精准地道明了真相，说是预言帝也不为过了。

秦非的嘴角都快要抽烂了。

一路上都低垂着头的导游此时终于仰起脸来，他完全无视了近在咫尺的僵尸，动作一如即往地缓慢，他伸手，从身上斜挎的破旧布包中翻找出了一只暗红色的铃铛。“哦、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萧霄不动声色地将屁股底下的板凳挪远了一点，干笑几声，“你说过，你有病。”秦非倒是很能理解现在的萧霄。

鬼火现在虽然只是一个E级主播，但他参与过的直播场次数并不少。三分钟。

他们早就不信任他们了。秦非望着14号，心中涌现起些许疑惑。观众们：“……”

秦非站在走廊一侧，看着面色铁青的1号玩家，心情十分愉悦地勾起了嘴角。他甚至由衷地感谢起系统，给自己安排了撒旦这样一个可爱的寄生魔鬼。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灵牌都是紫黑色的，质地看上去和义庄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迹镌刻着主人的姓名。

由于秦非完全复刻了鸟嘴医生潦草的字迹，萧霄连秦非写的是什么东西都看不明白。无形的虚空中，有某种东西发生了微小的变动。

就像猫逗弄着两只难得一见的老鼠一般，只想玩个尽兴。“系统！系统？”

除了小刀和钢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还揣着一块板砖。简直就像瞌睡来了有人给他递枕头。比起让秦非当NPC，让他继续在主播界发光发热更有价值一些。

见其他人在休息区内大肆破坏，几人看上去十分不解。

萧霄仍是点头。

说完这些后修女转身离开。导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这种澎湃大概可以类比为，一个人被他的死对头强压着打了很多年，内心积压愤恨、逐渐变态。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短发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脸, 嗓音沙哑：“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可他却又那样容易被激怒。

“你懂不懂直播？”“还有其他人……有几个我也记不清了，他们来的时间要晚一些。”他们前后还有几个玩家，都是听到动静后从旁边赶过来的。

青年用尽毕生的修养，深呼吸了一下，仍旧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眨眼之间, 整个休息区完全变了个样子。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踏足任何危险。

实在太中二了，让他有点受不了。

最终还是程松发了话，他示意刀疤上前：“你去看一眼。”秦非愈加笃定。他几步走到棺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