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雾气没有形状，背后却仿佛藏匿着什么，正狠狠牵绊着秦非的注意力。

这个手机看起来好像有点问题。

众人急出一脑门汗。得到这个道具的玩家应该还没几个，能弄明白使用规则的就更少。但这些与他们生死存亡息息相关的内容，全部都被系统隐藏了起来。

背后传来崔冉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出一股令人齿冷的寒意。昨晚每间屋里都有雪怪潜入，孔思明看了一眼就魂飞魄散，之后再也没敢往床外看。

作为引路方向的石板在一段距离后就彻底消失不见，或许是被埋在了更深的积雪下，玩家们不得不重新拿出指南针。

总觉得，在那张皮肤底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涌动着，想要挣脱束缚钻出来一般。闻人黎明不算大的眼睛睁得滚圆：“你该不会是……？”

忠实的狗腿陶征忍不住发问。

秦非尝试着与污染源沟通，在心中喊，或者轻轻敲击戒指。每碰到一个没见过的人, 他们就要上前去询问几句, 想以此来摸清玩家们所持有的彩球数量, 借此判断自己是否安全。

秦非对于副本中还藏有其他非旅行社成员的玩家这一点，并不觉得意外。林业不得不出言宽慰比自己大了很多岁的鬼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闻人黎明给大家排了个班，两人一组，每隔一小时轮值守夜，顺带看着点谷梁，给他灌补血剂，免得他直接在昏迷中彻底归天。

这玩家十分敏锐地判断出，眼前之人不好惹。王明明的爸爸妈妈一句也没多问，老老实实地蹲下来收拾地上的垃圾。闻人黎明提议道：“去地窖里面看看。”

空气是紧绷的，就像上紧弓弦后随时亟待发射的弓弩。

没和林业他们待在一起时，秦非并不需要藏着掖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在社区的主路上，一路上遇见不少玩家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冷冷淡淡地点了点头。玩家们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这时秦非在离开辛西娅的玩具房时，忽然飘到他手中的，白纸上用蜡笔歪歪扭扭的画着个图案，一看就是出自玩具房之手。后面依旧是照片。他现在都不敢抬眼看人，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扑到菲菲面前。

漆黑的神庙内，唯有驺虎手中的手电亮着微弱的光。这片密林的智力化程度很高，林中的树木不断变换着位置，试图将玩家们圈禁其中。规则只说看见怪物要装作没看见，但谁知道判定标准是什么。

“而且——”他眼带探究地看向小女孩圆润的后脑勺。“人呢？？”

大概是随着怪物的死亡也跟着失去了生命。

玩家愕然：“……王明明？”礁石内部同样被湖水填满，火光映在流动的波纹中，将杰克的轮廓勾勒成根根扭曲的线条。

对着自己的假父母露出虚伪而乖顺的笑，漂亮的唇角高高扬起，像是一只志得意满的狐狸。玩家们欲哭无泪。手指上的黑晶戒指逐渐散发出热意。

或者，还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彩球的原主人死去后，彩球才能易主。

萧霄伸手想要拉他上来，熟悉的不安全感却又一次笼罩了全身。

他迈步向秦非走来。

秦非向左边扭，他就朝左边看。这种感觉很怪, 虽然是想亲吻，可却和成年人之间那种暧昧纠缠的情欲没有丝毫关联。

秦非故伎重施，用在南门垃圾站捡来的那根铜丝插在锁孔里扭啊扭，片刻过后，“咔嚓”一声，锁扣应声而开。秦非将脚从深陷的雪中拔出，顺势回头望了一眼，面色当即便黑了两分。谷梁为什么会觉得，只有他一个人觉察到了不对呢？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雪山就是雪山，背后没有更深一层的隐秘。

林业三人应下，四人在路口分别，秦非独自向12号楼走去。

假如蝴蝶真的是一只蝶，他必定是翅膀最闪耀而美丽、每一寸鳞片与粉末都带着致命毒性的那种。“你们过来之前。”秦非半点不藏私，回答得十分坦然。

“哈哈哈哈哈！！”乌蒙毫不客气地捧腹大笑。

奇怪的是，和秦非以往曾见过的每一次都不相同，眼前的污染源似乎并不完全是秦非记忆中的模样。现在又一次让小秦从眼皮底下逃脱。

里面看上去丝毫不见人烟，也没亮灯光。对面三个人听到这惊悚的称呼，顿时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