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涨红着脸装作无事发生。

林业苍白的脸颊上露出一抹绯红，十分尴尬的低下头：“没、没有。”有了秦非方才那番“神父让位给他”的言论，现在他因为告解厅的事找上黛拉修女，便显的十分合情合理。

那是个短发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长袍，长袍不新不旧，看着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纪应该同秦非差不多大。一跳一跳，随着他向前去。秦非颔首，向鬼女道谢。

她露出一种困扰的表情，那模样，就像家庭主妇在厨房中发现了许多藏在灶炉下的蟑螂。起初只是失去一些负面情绪，恐惧、悲伤、懊悔……渐渐的，连正向的情绪也开始逐渐淡漠。或者有一些人耳聋后，反应会变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语，光看别人的嘴型也能将他们的意思读懂个大概。

他说的是那个早晨在物业门口，把红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头男。一览无余。他在神父震恐的注视中，握住了他枯瘦的手：“我只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出来，把这个位子让给我坐。”

秦非：？

“我赞同孙大哥说的。”萧霄见那中年玩家神色不虞，开口帮腔道。他在人群中搜索着目标，那双海蓝色的深邃眼睛形状非常漂亮，可落在人身上时却像是午夜打着强光的探照灯一般，令人十分不适。徐阳舒，他只不过是个一进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见暗黑系NPC，从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他的身旁站了几个和他看起来一样茫然又无措的人。他一眼就辨认出了其中关窍：

萧霄和林业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圣婴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觉得你是个还算不错的信徒，她愿意为你祈祷）】看样子，应该是黛拉修女和他们特意叮嘱过。

他甚至能够在一言不发的情况下，令正在看着他的人，陡然蒙发出一种微妙的信任感。副本世界中规则的存在意义不是为了让人“遵守”，而是为了让人“违背”，只有玩家违反了规则，直播才会有看点，才会有戏剧性。

秦非肩膀上的鬼婴逐渐安静下来。逃命本来就已经很累了，后面那三个怪物追着他们跑了这么久，速度一点都不带变慢不说，那两个修女还到处制造混乱。可事实就呈现在他眼前，有一个玩家，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窗外的怪物拆吃入腹。

直播大厅中顿时响起一片“卧槽”。

那雪白的墙壁、光洁的地板，此刻都已变了模样，上面遍布着肉瘤般的突起。

萧霄连忙跟上，两人将脚步放得极轻极缓，犹如两只夜行动物，悄无声息地来到门后。

没过多久, 就又到达了那扇门口。秦非已经连着在住所瘫了两天。

譬如，评分的标准按什么制定。

在医生的记录中，兰姆共有24个不同的分裂人格，恰好对应了24名圣婴。玩家们立即点起头来。在他们进入里世界的这段时间里，表世界的休息区显然并没有人来打扫过。

可他们信仰的神明，却化作怪物，在村中大开杀戒。但，现如今，但凡有脑子的玩家都不会动手的。

居然连观众的感官也一起影响！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连一丝准备时间也不留，向着玩家们聚集的位置冲了过来。

不过，秦非也并不是没有对付他的办法。短发女生伸手用力搓了搓脸, 嗓音沙哑：“然后, 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让萧霄不禁联想起医院里，ICU病房前那种生命力不断流逝的感觉。“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就算真的要清理，系统也该把尸体清理干净。怎么看都像是同一个人才对。实在太可怕了。

“你们不是以前看过这个本吗，既然这人是个npc，那他以前出现过没？”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渍，在脸上拖曳出一道猩红妖冶的血痕。

在这样的注视下，秦非缓缓阖上了王明明家的门。可实在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些都不关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达成了。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区待过。但这扇侧门，无论三途还是萧霄，却都没有丝毫印象。

一个玩家只要上了赌桌，就肯定会有压他生和压他死的对立两派。

萧霄吓都快要被吓死了，他觉得骗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虽然兵不血刃，可他觉得自己现在比昨夜在乱葬岗被几百个鬼追时还要紧张：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对。

这里似乎是个中世纪的贫民窟。司机并不理会。

有了骨架和皮肤的鬼婴看上去比之前长大了不少，是个一两岁大的小男孩。但，十分荒唐的。“我什么时候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