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霄盯着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会儿,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触碰到它的脸时却又怂了，讷讷地收回。假如被蝴蝶知道，那个从他眼皮底下逃走的D级新人榜第一名竟然能够成功杀死污染源、关闭一个副本，或许他无论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都会决意在秦非还未长成之前，将他收入囊中的。这样的地方，难怪稍微有些精气神的人都不愿呆在里面。

修女被旁边传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迷茫地回望，却只看见空荡荡的走廊。身旁空气骤冷，窗外并没有风吹进楼内，秦非的后颈处，却无疑正在感受到一阵一阵的凉意。

那再怎么说也是老徐家的东西，拿了他的东西，总要给他点好处才是。……

他想问这东西是NPC还是秦非带进副本来的其他什么玩意儿，可又怕自己问出蠢话，半晌没敢张嘴。亚莉安被秦非看得脸都要红了，垂落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摆：“这没什么的，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

义庄里静悄悄的, 好像一个人也没有。血吗？“还有没有其他人以前看过0039啊？我好像知道后面的剧情……”

比起无法解锁答案的紧张来，那种明知死亡就降临在不远处、却还是难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脚步的感觉，实在更加令人痛苦。

鬼火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怎么了？”再然后，杂乱慌张的脚步声响起。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脑袋：“哎呀，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那种强烈到足以渗进骨髓的刺痛深深镌刻在了6号的记忆里，让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电棍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没有门轴、没有门框，这扇被四块砖头垫起来的门，就这样缓缓打开，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间。

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线索。

不要忘了，这只是一个新手副本，这个吸引了数不清观众围观的玩家，也只是一个初次进入副本的新手玩家而已。他走得很急，连背影都带着一股迫切的渴望，秦非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有人把14号的尸体带走了。”

每一次呼吸间，他的翅膀都轻轻地震颤，黑色羽毛飘散在空气中，缓缓坠落在地上。秦非停下脚步。既然决定自己动手，那把他们喊过来干什么？

“……！”

导游和村长的声音在秦非耳畔交替响起。它从脱离鬼女的身体以后，头顶就又冒出了好感度条，秦非瞟了一眼：虽然鬼火的天赋技能并不像有些攻击型玩家那样至关重要、甚至关系着他们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会内部的机密。

刚杀完人的神父站在那里，神色轻松，笑意盈然，看不出有任何心理负担。他问萧霄：“你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毕竟，惩罚本里的所有主播，全都死在王明明家的客厅了。“他杀死了8号！”他们在原地愣怔了片刻，等到双眼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环境之后，便缓慢而小心地走动起来。

书本翻开的一瞬间，玩家们齐齐愣住了。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诸如“在纸上写下不记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传阅”之类既不会暴露单一玩家阵营、又能够彼此沟通的法子。“哼哼——哼哼——”黛拉哼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迈步走向秦非的床边。

“发生什么了？”说话的是孙守义。

见秦非被拷了起来，一直像个呆瓜一样站在那里的萧霄终于有了反应，大惊失色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带走他？”

他一把将那东西：“这是什么？哦～电话线——真是太巧啦！”进门歇脚，却遇上暴雨，被迫滞留七天。

脚下凝实的土地消失，整个人骤然悬空。

说到这里，程松的眉头皱了一下。徐阳舒这时又想起了家里那些藏书。

但眼下，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引路灯吗？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三天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层层叠叠的棚屋, 窄小低矮的临时移动板房，错综混乱的逼仄道路，共同构建出了这个在中心城占地面积最大的F级生活区。——直到这一次，遇到了秦非这么个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十分难顶的硬茬子。这里应该才是正常玩家进门后来到的地方。

萧霄来找秦非，倒也不是想要拖个人和他一起下水，或是咬死了一定要抱牢秦非这条大腿。

一种十分奇异的、软而黏腻的、像是肉一样的触感从他的手背处袭来，顺着神经一路蔓延到大脑。二楼的格局一如两人曾经见过的那样，幽长的走廊尽头屋门紧闭，随着两人一鬼的脚步临近，那扇门自动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秦非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只是抬手，偷偷按了按门把，怀揣着一丝妄想，想试试看能不能偷偷摸摸溜进房间而已。

但说来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却并不觉得多么憋屈或生气——或许是因为他上次灭掉污染源、强制关掉副本的行为太过令人震撼？“嘶，我怎么看着觉得他们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我记得以前最快的玩家也做了起码一分半钟的心理斗争。”